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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野種……」

紀無風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少女淡聲打斷：「滾開。」

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上前擋住了紀無風的欲言又止。

那染上些許病弱氣息的「滾開」，非但沒有激怒紀無風，甚至他還擔心起她的身體來，畢竟蘇家大小姐先天體弱，性子驕縱喜怒無常在圈子裡可是出了名的。

紀無風旁邊一向交好的髮小一把將他拉開，紅著臉上前一步想開口關心下蘇黎月的身體，還沒張嘴便見蘇黎月直直的錯開他，朝著跌坐在噴泉池裡的黑髮少年走去。

黑襯衣濕嗒嗒的吸附在少年清瘦的身體上，濕漉漉的劉海貼著額頭，垂落的水滴順著纖長的睫毛滑落，仿若美人垂淚。

蘇黎月微怔，視線落在了少年眼尾被水暈開的淚痣上，無意識的走進噴泉池中。

在紀暮涼怔愣的眼神中，她抬手撫向了少年眼尾的淚痣，將水漬拭乾，剛剛還淡然無波的眼底蘊了絲溫柔，仿佛變了一個人。

黑月光系統：「紀暮涼好感度+1。」

周圍的少年們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能特意來蘇黎月生日宴的同齡男生，多多少少都對她帶點想法，作為曾經的頂級豪門蘇氏唯一的繼承人，攀上蘇黎月，就相當於一步登天。

不僅如此，蘇黎月還是豪門版別人家口中的孩子，樣貌家世成績腦子……樣樣頂尖，就是性子驕縱，喜怒無常，上一秒雲淡風輕，下一秒可能就盛氣凌人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蘇黎月這樣好心的對一個男生，很難讓人不嫉妒。

紀暮涼睫毛顫了顫，少女柔軟的指尖帶來的擦拭感，麻麻痒痒的，變扭極了，從來沒和女孩子那麼親密的少年，立馬紅著耳根側過臉躲開了蘇黎月的觸碰。

黑月光系統：「提示：人類好感度檢測上限為6o點好感度，越往上人類情感波動就越難用數值代替，所以拿到6o點好感度後，任務便算完成。」

伴隨著系統的提示音，蘇黎月剛剛還溫柔的眼神慢慢消散，只是視線依舊不自覺的停留在紀暮涼眼尾處的淚痣上，神色不明。

她朝著少年伸出了手，說話是一如既往隨心所欲，「我身邊缺個男僕。」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這麼一個極具侮辱性的「男僕」稱呼，看來蘇黎月也不見得對紀暮涼有多特別。

畢竟能被蘇大小姐看上的玩具不多，但都逃不過玩膩了就厭棄的結局，雖然這次的玩具變成了人，但玩具就是玩具，估計要不了多久，紀暮涼就和以前被丟掉的玩具一樣。

他們沒道理在意一個遲早被厭棄的玩具，這種事，在豪門可太常見了。

紀暮涼只覺得剛剛還跳的微快的心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

將人引致蘇黎月所住的地方附近，被人群起而攻欺辱嘲諷，博得蘇黎月同情被看上，環環相扣，盡在掌控，只剩收尾，但他此時卻莫名多了一絲屈辱，還有……自卑。

可能是剛剛的她太過溫柔，讓他生出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他這種陰溝里的老鼠，人人都可以羞辱，也不差她一個。

紀暮涼攥緊手心，任由指甲嵌入掌心，絲絲的血跡在池水裡很快便消散不見了，但掌心的疼痛也讓他愈發認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