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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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靠近，就被暴戾的魔氣彈了出去，吐出了一口殷紅的血。

葉清川現在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幾乎失去了神志，根本認不出她來，甚至準備出手將她斬殺。葉清暉剛給中箭的江綰餵下一顆固元丹，又趕緊上前將葉清瑤給救走了。

眼看著葉清川即將被魔氣吞噬，在瘋狂與混亂中失控，準備與所有人同歸於盡的時候，躺在他懷裡的葉蓁蓁，眉間金光突然亮了起來，一滴閃著金色的血液從她的眉間緩緩滾落，如同天邊初升的曙光，穿過無盡的黑暗，落到了葉清川的心口。

那一滴閃著金光的血液，仿佛清泉般湧入他的心尖，滌盪黑暗的魔氣。漸漸的，籠罩著他的層層黑暗漸漸散去，混亂的魔氣被壓制了下去，他的靈台從混沌變成了清明。

「夫人！」他看著葉蓁蓁的眉眼，瞬間淚如雨下。

「師弟，快帶著小師妹和我們一起回雲霄宗，小師妹一定想家了，想師父師娘了，你也是時候該回去了，一切都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好嗎？」葉清瑤還欲喚葉清川回頭，她覺得師弟自小乖順善良，人畜無害，一定是被人蠱惑了，才會墮魔，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可葉清川似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抱著葉蓁蓁，甩出一沓遁地符後，就在眾人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師弟！」葉清瑤還欲上前尋找，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入夜，月明星稀。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仿佛是睡了一大覺，葉蓁蓁的神魂在月光中甦醒，發現她和葉清川又回到了他的寢殿。

「我死了嗎？」她驚詫地看著自己僵硬的身體，怎麼動都動不了，「可為什麼又好像沒死透，魂魄沒有離體？」

葉清川把她帶回去後，用防腐的靈丹護住了她的身體，然後一如既往地抱著她在床榻上休息，親吻著她的身體。他的吻依然熱烈，卻不似往日般能點燃起她身體的熱度。

她很冷，像一塊堅冰一般，無論如何都捂不熱。

她一動不動，第一次這般乖巧，隨便他怎麼折騰都不吱聲，不反抗。

他時而對著她喃喃自語，「這樣也好，這樣你就永遠都走不了，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時而又悲痛哭泣：「夫人，你快回來，快回來陪陪我，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他又病，又瘋，又絕望，看得人很是心疼。

葉蓁蓁多麼想伸出手來，安撫他，給他一個擁抱，但是她的身體已然死去，縱使神魂還在，卻似被牢籠捆住了一般，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說不了。

她要怎麼安慰他呢？

翌日清晨，葉清川將葉蓁蓁帶到了雪山溫泉。因為他答應過她，要帶她來這裡。

這裡好像一幅融合了大自然壯麗與寧靜的畫卷，白茫茫的雪山高聳入雲，一處天然的溫泉如寶石般鑲嵌在旁邊，蒸騰出的霧氣好似仙境一般，給人神秘又夢幻的感覺。

他抱著葉蓁蓁，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身體浸潤在溫泉里。溫泉里的她似乎重有了溫度，他抓著她的手不放，就好像她還活著一般。

以前她喜歡說很多很多的話，但現在她的眼睛一直閉著，嘴巴也牢牢閉著。

她從未像這般恬靜。

但是，她安靜不說話的模樣，竟這般美好。葉清川貪戀地看著她，好像又重認識了一個的她，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那其實是一具屍體啊……葉蓁蓁的神魂默默看著他做的這一切，感覺心裡酸酸的，堵堵的。

就這樣，葉清川白天帶她來雪山溫泉，夜晚抱著她在床榻睡覺，仿佛她還活著一般，跟她講話、嘮嗑。以前他似乎並不喜歡講很多話，但現在卻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要對她講。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剛滿月的奶娃娃，你笑眯眯地看著我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小東西還挺可愛。」

「當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心聲，聽到你誇我長得好看時，我其實很激動很開心，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長得好看，但是我卻故意嚇唬你掐你的脖子，想更多地吸引你的注意，讓你覺得我與旁人不同。」

「你幫我慶祝生辰，帶著大家一起給我送生辰禮，那還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生辰禮。在那之前，我痛恨父母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痛恨自己的生辰也討厭看到別人過生辰，但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羨慕過別人。」……

葉清川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他生來就是一個錯誤，被母親憎惡，父親不喜。沒有人真正愛過他，關心過他的悲喜，深入過他的內心。她給了他太多的第一次，她對他來說是那麼的獨一無二。他早已愛她深入骨髓，愛她勝過愛自己的生命。

三天後，葉蓁蓁15歲生辰到了。

雖然他的心上人已經死了，卻葉清川還是堅持要給她過生辰。

他把她放置在了鏡子前，為她細細地描摹黛眉，給她的嘴唇塗上鮮艷的口脂，為她的手指塗抹蔻丹，最後還給她穿上了一件鵝黃色的天絲仙女裙。他知道她愛漂亮，他想讓她在生辰這天成為最美的女子。

不，他的蓁蓁本就是最美的。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將她帶到了一處荒無人煙、陰氣極重的地方。

這是什麼鬼地方？葉蓁蓁感覺這裡很冷，而且陰森森的，似乎有很多鬼魂飄蕩在附近，發出哭泣聲、尖叫聲、恐嚇聲。她不喜歡這裡，但是他似乎對這裡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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