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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苑,药堂。
这两日,来南苑药堂看病换药的人比往日多了数倍,一是已过立冬,天气转寒,书院学子大都是初次离家的孩子,添衣不及时以至风邪侵体,感染风寒。
二是因为银四九等一众书童打架,各有负伤,每日须得来换药。
人一多,药堂就显得拥挤,那个高热不退的,昏迷不醒的张朝就被安排去了王蓝田曾住过的那间屋子。
王蓝田得知此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药,闻言,捏着鼻子的手蓦地
一松,中药浓烈的苦味径直冲向天灵穴,打断了她一口闷的节奏:“咳咳咳……”
“怎么了?”
马文才眼疾手快地接过药碗,随后拿着帕子替她擦掉嘴角的药汁,又给她递去蜜饯,“先吃两颗,压压药苦。”
王兰皱眉回忆:“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惹得你这般激动?”
“跟姑娘说什么没关系,是蓝田实在喝不下去了。”
王蓝田挑了两颗最大的蜜饯,含在口腔两侧,蜜饯将她的两颊撑起,圆鼓鼓的,再加上她那双本就明艳娇媚的桃花眼因药苦有些湿润,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清冷英气,多了些娇俏的憨态:“今日这药是最后一剂了吧?”
马文才看着她鼓鼓的两颊,又低头看着盘里的蜜饯,不由拿起两颗也放进嘴里。
过了立冬,制作蜜饯的水果就比较单一,大都以柑橘、冬枣这类为原材料浸入糖浆制作而成。
他口中含着的是两块个头差不多大小冬枣,枣本就甜,沁糖后少了本身的脆甜和汁水,只余糖浆的甜腻,谈不上好吃。
但他看王蓝田吃得眉眼弯弯,倒也跟着觉得这蜜饯可口至极,连带着眉宇舒展,心情舒畅。
王兰看着面两人。
这二人模样都生得不错,但一个明艳张扬,一个冷峻沉郁,如今便是这样两个和可爱完全不搭边的两人,鼓着两颊,嘟着嘴,吃着蜜饯,脸上还带着惬意之色,真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看
着这两人,王兰不禁想起昨日用饭时父亲说的话,父亲说,梁山伯和祝英台兄弟二人,情胜手足,形影不离,是他意料之中的,因为这两人秉性相似,兴趣相投。但让他有些不解的是,马文才和王蓝田竟也成了好友,关系甚密。
倒不是说他二人不能成为好友,只是早在中秋假后王蓝田曾亲口同他说过,自己和马文才不和。
从王蓝田口中的不和到两人口中的颇为相契,成为至交这一转换,实在让他这个老人家看不懂。
他还问她,说,兰儿如今的像你们这样大的少年人,都是这般容易成为挚友的吗?
王兰当时是这样回的,父亲应该与他们接触不多,马文才这人看似冷酷桀骜,不易亲近,实则内心细腻,待人体贴。王蓝田则是表面待人温和,礼数周全,内里却是冷漠孤傲。这两人的性子似乎互补,况且他二人在对待彼此时,比对待旁人都多了分耐心,想来这是他们相契的原因之一。
“嗯。”
王兰收回神,点了点头,将目光从二人的脸上移开低头看着碗里剩下的小半碗药,“你最近无论是脉象还是脸色都还可以,药可停。”
虽是这样说,她眼中仍有忧色:“不过最近书院得风寒者较多。风寒易传染,你平日与那些患病的少些来往。”
马文才:“我会看好他的。”
王蓝田:“谨记兰姑娘提醒。”
两人一起开口,然后互相望了对方
一眼。马文才口中蜜饯已经吃完,他朝她扬了扬剑眉:“这几日你就和待在一起哪都不要去。”
“学堂和饭堂还是要去的。”
王蓝田两颊鼓动,津液遇甜遮盖住口中的药苦,她的笑也甜了几分,随后她转头问王兰,“对了,兰姑娘可有法子治疗晕眩?”
“引起晕眩的病因实多,须得探究病因,对症治疗。”
王兰神情一凝,“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书院畋猎赛在即,而我因年初意外坠马后,便有后遗症,一旦马速加快,便止不住地犯恶心。”
王蓝田解释着,伸手摸了摸鼻子,可怜道,“虽说我和文才兄一组,他可以一当十。但畋猎赛毕竟是组赛,总不能因为我拖累队友吧。”
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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