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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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待到两人相携走上山时，山上的情景却叫两人大吃一惊。只见四下桃树上或蹲或坐或踞或攀，约莫有几十只猴子。偏生其间尚有一五、六的岁孩童正抱着一枝杈咯咯生笑，衣裳褴褛，但眉目极为灵动。

冯蘅与黄药师隐在树后，正自入神，又见那孩童所在的树上，一只母猴倏地跳到孩童身旁，手中抓着一个偌大的毛桃。看见桃子，孩童欢欢喜喜地张开嘴，那母猴便一脸慈爱地握住他肩膀，把毛桃往他嘴里喂去，也不知为孩童去了桃皮。似是已经习惯这么个吃法，那孩童没有一点不适，啃得津津有味，连带一双眼也舒服得眯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瞧这情况，那孩童分明是被这一群猴子给养大的。“药师，你觉得这孩子如何？”

“你想收养他？”

冯蘅摇了摇头，“我瞧这孩子挺有灵性的，若是一直放养在这山间丛林，未免有些可惜了。他日若是遇上什么，那猴群怕是救之不能。”

握上冯蘅的手，黄药师笑着应道：“你既喜欢他这份灵性，我们便带他一起回桃花岛，你待如何？”

瞧冯蘅喜欢那孩童，黄药师大有直接把人都走的意思，言语间直言竟似分毫不管那孩童是否愿意亦或是那群野猴又是否答应。

听到黄药师的话，冯蘅虽然心喜对方的心意，但那孩童到底是人而不是物，怎是合眼缘就要强行带走的？不由嗔道：“你总要问问那孩子是否愿意走。那母猴如此悉心照顾他，怕是打这孩子出生没多久便被留在了这里。我们想将他带走，多半是不愿意的。”

黄药师不以为意，只看着冯蘅问：“你真想带他走？”

冯蘅微微蹙起了眉，复又去看那孩童。这会，已经啃完毛桃的孩童砸吧了嘴，跟着那群猴子往上爬上了另一头的树林，然后学着猴子攀上了树上的藤条，从一颗树上跳到另一颗树上，就这么玩起了秋千，看得远处的冯蘅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嗯。”

“你且在这等着，我去把那孩子带来给你。”

说完，黄药师取出玉箫走出了两人的藏身之处，一边走向树林，一边吹起了箫声。

初见陌生的人类，那群野猴全都停下了跳跃的动作，露出防备的姿势盯着黄药师，那母猴则和其他几只野猴一起把孩童围成了一圈护在里面。慢慢的，带有善意的笑声淡去了野猴们的敌意，待箫声出现了别的意境，那群野猴一个个往地上一坐，开始仔细听黄药师吹的曲子，那聆听的认真劲倒是和人学得有模有样，可爱好玩得紧。

音乐果真是没有国界……

仍躲在树后的冯蘅看到这一幕，心下暗叹，再看向黄药师的眼神多了一抹异样的光彩。

箫声停下，黄药师已是走到了母猴的面前。驻足了一会，黄药师对母猴和孩童比划了一阵，遂又吹起了另一首与前首截然不同的箫声。

“吱吱吱……”

黄药师收起玉箫的同时，那母猴挥舞着爪子和那孩童“吱吱喳喳”

个不停，仿佛在劝说什么，这份灵性比起孩童显然不差分毫。

许是真的从出生没多久就和母猴生活在一起，那孩童像是听懂了对方说的意思，表情一变，口中“依依呀呀”

回个不停。到最后竟趴上了母猴，双手巴着母猴不肯放手，一脸可怜兮兮地瞅着母猴，眼中渐渐蕴起了一层水雾。

看着有些不忍，冯蘅也走了出来。来到黄药师身旁，冯蘅轻轻拉上他的袖子低语道：“算了，这也他们的缘分。人贵有情，它们也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

谁知，在冯蘅和黄药师转身离去的时候，那母猴不知对孩童做了些什么，那孩童巴巴地追了上来，只是，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幅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很是可怜。

下一刻，母猴也追了上来，却是窜上了黄药师的肩膀，并用爪子在上面抓挠了几下，之后，深深地看了眼孩童，窜回了队伍中间。接着，那一群野猴不约而同地各自窜入林中，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唯有那母猴躲在一颗树上远远得注视着孩童。

“哇——”

似乎知道再也看不到母猴了，已经把母猴当做至亲的孩童当下哇哇大哭了起来，却又不敢违逆母猴的意思跑回去。

冯蘅连忙抱起他，手轻柔地拍他后背，温柔地哄道：“乖，姐姐抱，不哭，不哭哦……”